苏绣艺人在北美推广民间苏绣艺术 传承中华文化

飞哥在英国伦敦展销会现场，向英国媒体介绍苏绣


飞哥“盲绣”作品。（美国《侨报》/章宁 摄）

　　据美国《侨报》报道，2008年，在英国伦敦一个展销会现场，查尔斯王子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正视察各个展点，当经过一个中国苏绣摊前，王子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注视了差不多1分钟，之后离开了。包括媒体在内的随行人员很好奇，王子为什么会停留这么久？中国的苏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摊主又是谁？

　　他，来自苏绣之乡

　　“一根蚕丝可以分出16股，每一股5-8微米，只有头发的十分之一。我们苏绣艺人就是用这样的丝来刺绣。”在橙县尔湾市苏州刺绣研究所内，所长飞哥一边说，一边用手非常熟练地将一根蚕丝快速地分为16股，分出的细细的蚕丝轻得好像蛛丝，随着些微的空气流动而飘来飘去，在色彩复杂的室内环境中，肉眼很难捕捉到其飞舞的轨迹。

　　飞哥来自中国苏绣的故乡，全家乃至全村几乎都是苏绣手工艺人。飞哥说他的父亲非常巧手，“小时候家里穷，父亲把一个个口罩拼在一起，绣成蚊帐用。”飞哥的表妹是著名的苏绣大师，他说，“在家乡，传统有个说法，女孩子不会刺绣不行，嫁不出去的。”接着开玩笑说，“男人不会也不行，找不到老婆”。飞哥自己当然也精于此道，不过，他是一个不愿意遵循传统的人。飞哥指着自己的一副大幅绣品介绍说，“我不愿意拘泥于传统技法，喜欢创新，喜欢用自由些的技法表达。”飞哥表示传统苏绣耗时耗力，大幅精品绣2至3年的都有，如果按照美国的时薪来计算成本，一般售价20-30万美元很正常。这样传统的工艺与这样的市场价格很难生存，更不要说发展。如何传承精湛的传统手工艺，以及如何在新时期打开市场，一直都是飞哥最想解决的问题。由此，飞哥走上一条艰难的苏绣之路，不仅推广苏绣精品，更致力于开拓未来苏绣的大市场。

　　从“摆地摊”蹚路到满盘皆输

　　“刺绣是非常精密的工艺，从绷面料开始。这一步很关键，如果绷得不紧，绣到后来面料稍有移动，画面就会错位，整块绣就作废了。”飞哥的表妹曾经这样介绍苏绣的一些细节。而飞哥在加拿大开拓苏绣市场的时候，也遭遇过这样一次前功尽弃，满盘皆输的挫折。

　　2002年飞哥带着苏绣走出国门的第一站是加拿大。回忆当初刚到加拿大的时候，飞哥说“刚出去，哪里知道什么，我就在农贸市场摆地摊卖苏绣。结果很快有人告诉我，‘小伙子，这哪里是拿来摆地摊的东西’”。于是，经很多认识到苏绣艺术价值的当地朋友们介绍，飞哥带着家乡的苏绣，参加音乐节、展销会，在加拿大五大省，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跑。经常一个人开车行驶十几个小时，穿行于加拿大的原始森林，他说，“不是不想休息，一方面想省钱，更主要是沿途经常一个小时也看不到一辆车，天气又寒冷，哪里敢停呢，真怕停得不是地儿，跑只狗熊出来抱抱我。”

　　本来在加拿大推广苏绣已有些眉目，没想到却遭遇重大挫折，加拿大的门基本关闭。飞哥说，“那次是一个坎儿。我参加一个展销会时，旁边有个卖印刷品的西方小伙子，他攻击我，说我的苏绣是假的，不是手工的，我当时年轻，很生气，就吵起来，结果我们当场都被请了出去。之后，那个小伙子到处写匿名信告我的产品是假的。当我再想参加展销时，屡屡被拒，加拿大对我关上了大门。”人生地不熟的飞哥只好退出，2006年他来到美国，继续他的苏绣之路。

　　一丝一缕总关情

　　“苏绣中有门传统的非常精细的技法，叫盲绣，意思就是说如此这般长期地绣下去，眼睛都会绣瞎掉。”不过，这门技法绣出的绣品非常特别，非常精美。飞哥说他为家乡的传统手工艺感到非常自豪，内心的野心是让全世界都认识苏绣。离开家乡14年，从加拿大到美国，再到中东、欧洲以及澳洲，飞哥带着苏绣走了全世界不同国家的200多个城市、地区，他本名叫章青，因为总是在旅行，在“飞”，所以给自己取了“飞哥”这个别名。

　　飞哥来到美国，先在东部，接着来到西部，并最终在橙县尔湾安营扎寨，创办了苏绣研究所，致力于改良传统技法，为苏绣寻求更现实的生存之路。“一些欧洲国家会更欣赏传统文化，而在美国，则更偏爱带有现代生活特色的艺术品。”飞哥说，“首先需要缩小尺寸，更适合挂在家庭内，而尺寸小了，许多追求极致细节的传统技法很难表现，我们就反复尝试、试验如何用简洁的针法表现绣品效果，经常作废掉几百幅。”2008年的一个小故事，让飞哥更加有了信心，飞哥去英国参加展销会时巧遇查尔斯王子，他说王子走后，很多人过来看苏绣，惊叹不已，还有随行人员告诉他，王子很少会停留，即使停留顶多几秒，而在你这里居然停留了差不多1分钟。“英国媒体马上来采访我，那时候，心里的民族自豪感、民族自尊心都出来了。”飞哥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么好的手工品真是不怕没人欣赏。”几年下来，飞哥为苏绣蹚出了出路，使得家乡上千手工艺人解决了就业问题。

　　除了适合普通消费者的小幅绣品，飞哥也收藏大师级珍品，包括大幅的双面绣等，供大家欣赏，也能更多地了解苏绣。当面对精品，让人不得不感叹，为推广如此华美的民间艺术，即使再多的付出也非常地值得。

　　飞哥说，“我会一直坚持下去。就是想要通过我的努力，不仅能解决一些传统匠人的就业，更能在世界范围内让更多人接受、欣赏苏绣。”(章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