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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记者眼中的华人“众生相”:独特、团结的群体

2016年10月12日 13:08    来源:中国侨网





本文法语原文作者。(法国《欧洲时报》/作者提供)

  中国侨网10月12日电 据法国《欧洲时报》编译报道,2016年夏天,旅法华人张朝林在巴黎北郊遭暴徒抢劫殴打,数日后不治身亡。9月,愤怒的华人发起数万人大示威。法国主流社会印象中勤劳、沉默的华人群体第一次“高调”吸引了媒体的注意。《欧洲时报》专栏作家、《十字架报》中国问题专家马文伟(Dorian Malovic)走访了不同故乡、不同职业、不同境况的华人,描绘出一副“众生相”。原文摘编如下:

  Didier Hu,法籍华人,来自中国温州;Grace Ly,法籍华人,来自中国潮州;Wen Jun Pan和Yao Zhou来自中国四川……在这个夏天,这些在巴黎生活的普通人被一系列针对自己族群的攻击震惊,他们就是被法国人称为“中国人”的华人社区。

  为了会见30岁的法籍华人Didier Hu Soulivanh,《十字架报》记者马文伟在地铁12号线北段Front populaire站下车,步行几百米,穿梭过十几个门口停放货运卡车的仓库,来到了Didier位于Aubervilliers的进出口贸易公司。

  擦肩而过的有很多“中国人”,穿T恤牛仔裤的年轻姑娘,穿短袖衬衣和凉鞋的男子,有些推着婴儿车匆忙赶路的妇女。我们甚至听得出他们在讲中文:小心!借过!

  “你好!来喝杯咖啡吗?” Didier说一口完美的法语,他的店铺里展示着原产法国或西班牙的衣服和化妆品,这些产品都是准备出口的。Didier的兄弟也在店里忙活。

  一个难以“同质化”的族群

  这里的环境有些像中国大陆,也有些像香港。但我们现在身处Aubervilliers,巴黎北郊。就在这里,8月7日,49岁的华人裁缝张朝林遭遇歹徒袭击。五天之后的8月12日,张朝林不治身亡,华人社区愤怒了。8月14日,他们在Aubervilliers事发街区附近的路上示威;9月4日,数万旅法华人在巴黎共和国广场发起了“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大示威。

  “我不认识张朝林”,Didier Hu Soulivanh说,“但他的死将华人社区团结在了一起,在此之前我们实际上并不了解自己的族群。”在法国人看来,生活在巴黎的华人应该是熟识的,经常沟通往来、没有秘密;生活在巴黎的华人应该是差不多的一类人,他们有着差不多的外貌,是一个团结的集体。但现实并非如此。49岁的华人裁缝张朝林被歹徒殴打身亡,旅法华人发起“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大示威,数万人参加。

  “我是法国人”,Didier毫不含糊地对我们阐明他对自己的定位。“我在法国出生,在这里长大、受教育。”Didier的父母来自中国著名的侨乡温州,他们家庭的历史是典型的温州当代移民史。

  温州人:独特、团结的群体

  温州人在中国本身就已经被认为是个特别的群体:经商、挣钱、刻苦、足迹遍及全中国乃至全世界。“我妈妈在1985年偷渡来到法国,我爸第二年到了这里,我也在那一年出生。爸爸在巴黎三区的纺织厂没日没夜地做工,妈妈照管我、做家务。他们拼命省钱,不出去玩、不去餐馆、不理发,从不随便买东西。那时也真是穷,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温州人在法国扎根的历史始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温州人的圈子很团结,他们生活在牢固的老乡圈里。1970年代末期中国改革开放,第一批来法国的也是温州人,他们与20世纪初到巴黎的温州人重新建立起联系,成为法国首都最大的中国人社群。

  笛卡尔主义和中国式迷信

  “对我的父母来说,教育是最重要的。我和两个兄弟都在巴黎天主教学校Francs-Bourgeois读书,学了《主祷文》、教义问答。我是佛教徒,但有时也去教堂祷告。后来我们兄弟三人都进了商学院,分别在里尔、波尔多和鲁昂。我们是法国人、笛卡尔主义者,但也继承了父母和祖先的迷信。可以说,我们比在中国的中国人更传统。我的上海老婆有时说我是个老古董。”

  十五年来,我们在巴黎越来越经常地听到普通话。1980年代起向世界开放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官方语言。有些是游客,还有成千上万来法国求学的中国留学生,以及学成留下的人。

  Didier的妻子就是这批中国留学生之一,上海人,21岁时来到法国,先是留学、后来经商。她认为自己是“中国人”,是在法国的外国人,与Didier的感觉相反。

  我们拥有同样的文化传统

  Wen Jun Pan,1981年出生于四川乐山,他的妻子Yao Zhou是四川成都人,比他小8岁,他们在巴黎相遇。这对小夫妻在巴黎14区开了一家装潢讲究的四川餐馆。生意忙碌,他们几乎整天围着炉灶和客人转,“连回国举办婚礼的时间都没有”。

  到目前为止,两个年轻人还没有感觉到针对中国人的种族歧视或者是不安全。 “我们的朋友有的来自中国大陆,有的是生长在法国的华人二代,但我们没感觉到他们有什么不同,我们的文化根源是一样的”,Yao Zhou说,“我们希望法国人可以通过我们的餐馆了解四川美食。”

  Grace Ly的父母与Wen Jun Pan有着类似的人生轨迹,但那是40年前。他们属于散居国外的华人,1970年代来到法国,祖籍中国大陆,但是来自老挝、柬埔寨或者越南。

  “仁慈和慷慨”的接待

  “我的父母出生在柬埔寨,他们的祖父母来自中国广东省东南部的潮州市”,Grace说。父母来到法国六年之后,她于1975年出生在格勒诺布尔。Grace的父母当年取得了靠柬埔寨政府的奖学金,专程来到法国学习医学。

  “事实上,我通过亲友们的经历见证了红色高棉的残酷。70年代末期开始,我家接待了很多来自东南亚的亲友”。1985年,Grace举家迁到巴黎,继续向所有人敞开大门:“我的卧室里睡满了人,那段历史太令人悲伤了……我姨妈失去了八个孩子。”

  在餐馆、商铺、洗衣店……Grace的父母日以继夜地工作,这样才能挣出足够的钱来帮助、接待远赴重洋来投奔的亲友。“今天,每当我看到街上的难民,我就对自己说当年法国对我们(东南亚难民)非常仁慈和慷慨”,Grace感慨道。她还记得小时候在学校,因为与众不同的丹凤眼和亚洲面孔被法国同学嘲笑。现在,已经长大成人的Grace坦然地说:“我是法国人,但成长于两个世界之间,这也没什么特别的。”

  对中国的模糊印象

  许多华二代都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比如Didier的家庭,他的父母“尽量少做显示自己中国身份的事情”,低调谨慎是最重要的。但是如今这些年轻人,尽管说着法语,却很为自己的中国血统骄傲,并喜欢与中国人交往。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如今巴黎街头常常会见到华人游客的面孔,他们也是重要的旅游消费推动力。

  “我们可以用法语表达自己的想法”,Didier附和Grace的话,“就像现在,接受法国记者的采访,跟您说我们是谁,让你们更了解我们。”他们也会遇到把自己混淆于中国人的情况,这时候他们会强调自己“法国华裔”的独特身份。

  “我的‘法国’元素并不比你少”,Grace对采访她的法国记者说,“我深深地希望法国可以接纳一个多元文化的国民构成,并最终包容我们。”巴黎地区华人的主要聚居地在北郊的Aubervilliers、美丽城Belleville,和13区Choisy附近。

  旅法华人移民史

  法国禁止按照种族归类统计人口,因此我们很难估计法国有多少华人或华裔。《十字架报》认为数据大概在60-70万间,其中大半是在大巴黎。另外还有5万左右来自中国大陆、没有身份的非法移民。

  第一次移民潮:1916年至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英法两国在中国共招募华工14万人左右,他们中的幸存者基本都回国了,留下的3000多人中有部分温州人。与此差不多同时,希望躲避战乱、到异乡讨生活的温州人携带著名的青田石雕和手工皮件,从中国东北满洲里出境,沿陆路贩卖、打工来到法兰西。

  第二次移民潮:1975-1985年,这十年间法国接纳了15万名来自柬埔寨和越南的难民,他们中很多是祖籍潮州的华裔。与此同时,温州人也在中国大陆改革开放之际踏出国门,并与20世纪初留在法国的温州人联络上。

  第三次移民潮:1990-2010年,中国与国外的交流更加频繁,在这个阶段来到法国的大陆人很多来自东北三省。

  2002年,中国和法国签署了高等教育学位和文凭互认行政协议,现在有大概3万名中国留学生在法国深造。(李婧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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