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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混血亚裔:“不要再告诉我,我不太像亚洲人”

2016年10月26日 09:40    来源:参考消息网

  参考消息网10月25日报道 英国《独立报》网站10月18日发表作者弗里德姆·希瓦利埃创作、题为《白人,请别再对我说我“看起来不够像亚洲人》的文章,希瓦利埃在文中表达了作为混血亚裔的烦恼,“不要再告诉我,我不太像亚洲人” 。文章如下:

  中国城这个词令人想起生动而清晰的影像:笼罩在闪烁灯光中的餐馆窗户上的套餐菜谱;幽深地下室中昏暗武术教室里传授古老防身术的蓄须男子;始终存在的煮米饭的气味——其蒸气使建筑物内的每一样东西都带有一种潮湿的甜味。

  与众不同带来孤独

  在越战及其前后的那些年里,我的家就住在中国城。随着“船民”——那些历经战争暴行及其血淋淋的后果、拒绝放弃在某个新英格兰小镇上寻找未来希望的男女及儿童们——突然涌入,我们小小的社区意外地膨胀了起来。

  当时的政治大多是我不能理解的。我只是乐于结交新朋友。黑发、黑眼睛的我长着一张圆脸和一个扁平的鼻子,让我在爱尔兰邻居中显得格格不入,而且他们也经常提醒我。在一间充斥着相似面孔的屋子里,与众不同意味着孤独:我很少有朋友。

  有一个迈克尔,他患有多发性硬化症,总是会跌倒,但他很有趣,喜欢和我一起玩跳棋,尽管我比他小两岁。心成了我最好的新朋友——她经常祈祷在某个雨夜被劫持并被扔到了一辆生锈皮卡车的车斗里的哥哥能够在此地找到他们。她的家成了我的第二个家。

  我第一次到她家吃饭的时候,心的祖母像对其他所有人一样递给我一双筷子。我记得她看着我拿起筷子夹住一块滑溜的烤鱼。她点点头,面带微笑,脸上充满了赞许。我成了她家的一员。

  当分歧侵蚀他们小心翼翼界定的世界时,儿童会变得残酷。在学校里,淡黄头发的同学们会把手指指向自己眼睛的外侧边缘并前后推拉。他们用嘲弄的单调音色模仿如今在操场上听得到的亚洲语言。没有家长的耳提面命,他们几乎没有应对如今密布于他们的小学场景中的那种文化差异冲突的才智。

  种族身份遭遇尴尬

  我曾申请了一个大型跨国企业的职位。作为招聘程序的一部分,我被要求自报种族背景。我扫视了一下列表,毫不犹豫勾选了“亚洲人”。面试官开玩笑说,还好她在申请表送上楼之前发现了我的差错。当我向她保证没有填错表时,我看出她对于“亚洲人”的定义在脸上一连串的抽搐中摔得粉碎。她挤出一丝微笑,说:“但你看起来很正常。”我不是吗?她抚平自己黑色衬衫上一条几乎看不到的褶皱。用道歉的口吻说:“我的意思是,你看上去不像亚洲人。”

  她是对的,我看上去不像。问题在于,我真的是亚洲人。

  我得到了那份工作,并且一直想知道那位招聘经理明显缺乏政治正确性的反应是否导致了对我的青睐。不过当时我对于她的言语感到愤怒,并尝试从食物中寻求慰藉。我找到了最小的街边中餐馆,连菜单都没看就点了我爱吃的皮蛋瘦肉粥。女招待没有照着菜单核对我要的食物就下了单,几分钟后厨师出来了。他看看我,放下手中的订单,问道:“你要蛋吗?”“是,”我肯定地回答。他嗯了一声回到了厨房。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米粥上来了,里面夹杂着一块块咸肉和一个亮晶晶的胶状黑蛋。

  这样的场景在我的一生中上演了太多次,以至于我无法把它们单独忆起。它们已经全都混合成了一种明确的、触手可及的倾向。

  在亚洲餐馆、杂货店、教堂、市场中,我会常常被人要求确认我的选择。我正在挑选的东西并不是那些金发长脸的白人的典型选择。我肯定要买这个东西吗?当我用他们的母语确认后,对方马上露出微笑,而我重新有了回到家的感觉。而当我在通常结合紧密的亚洲社区之外的时候,我会听到人们针对明显的少数族裔特征的调侃和讥嘲。我为自己的文化感到自豪,会连忙指出他们的侮辱言辞太过分了。

  种族分歧渗入生活

  但是最让我震惊的是常常听到对方口中这样的回答:“不过你看起来不像亚洲人。你看起来像白人。”

  这原本是一种恭维,是为了增进我对“通行”能力的自信,是为了让我确信自己拥有足够多令人垂涎的“白人特权”,可以在夜里安心睡觉。

  但是每次我听到这句话,我便稍微有些伤心。

  我知道你们是要告诉我,我并不符合你们心目中对某个拥有亚洲身份的人的认识。我知道你们并不是想要否认我的传统,但是你们认为文化只有一种外表的臆断暴露了你们内心的偏见。当你们评论我“筷子用得很棒”的时候,原谅我听不出其中的恭维。

  如果我对你们说,你们相当擅长使用刀叉、不会把食物溅到衬衫上的时候,你们会感到由衷的自豪吗?当你们拿起我桌子上的书翻看,开玩笑说它们“写得差劲”或者纳闷我怎么会“读这种垃圾”的时候,请原谅我不觉得好笑。尽管,我可以提醒你,直到1949年即二战结束4年之后,美国仍然把拥有不到1/4日本血统的儿童送到战俘收容所。他们看上去也不像亚洲人。

  而当你们语带关怀和关切地问我,当我“并非迫不得已”却仍愿意自认为是亚洲人的时候“究竟是为了什么”时,你们伤害了我。

  即使现在,专长数学和理科的我仍然时常会听到自认为“白人”的同事的轻蔑的闲言碎语,仿佛我的成就和旺盛的工作热情不过是“亚洲基因”的属性,而非有意识的努力和专业精神的结果。

  那么我会对此感到意外吗?不会。鉴于美国的政治状况,随着种族分歧成为媒体头条,无法制止的种族主义正在渗入我们的生活。于是我再一次听到熟悉的断言:她看上去是白人。

  与大多数拥有混合种族血统的人一样,我有时候难以适应一个用限定性标准——黑或白、同性恋或异性恋、对或错——看待生命的社会。那些导致我们产生新思想、新观点的“非我族类者”能否在一个被此类绝对标准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社会中生存下去?

  尽管我的头发染成了赤褐色,我的眼睛是淡褐色的,但我是亚洲人。而我也在开始探索我的遗传特性的另一面。我将自豪地指出,是的,对我来说,在朝鲜泡菜之外还有更多东西。但是,请不要说你永远也猜不到我是混血儿。

  作为一个科学记者,我的报道对象中包括行星。最近我曾被问及我是否认为人类能够成功移居火星。我们还没有学会如何成功地移居到那个行星。如果我们不知道如何相互和平共处,把我们的差异作为优点加以歌颂,我们又如何能开始考虑星际的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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